“巡航舰如果只是四处看看,那么增加了也没多少用处。奥迦特号看到你们的一艘巡航舰当时就在附近,而且离得相当近。但是他们竟然没有出手帮助博利克船长和他的船员。博利克还吹了雾号,而你的手下却理都不理。”
吉安娜出奇地冷静:“你说你们的船员看到了我们的巡航舰。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也看到了你们。”
萨尔哑口无言。
吉安娜接着说道:“人类的视力不如兽人。他们很可能把雾号当成让他们让路的信号了。”
“可是他们离奥迦特号那么近,就算看不到,也该听得到!我们的视力是比你们强,但是我们又不是在偷偷摸摸地打仗。我绝不相信,你的巡航舰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
“萨尔??”
兽人转过身,对着空气挥了一拳。“我以为你们跟别人不一样!我以为你们的人会把我们当自己人看待!我早该想到,一旦要人类为了帮助兽人,举起武器对准他们的同胞,他们就会弃我们于不顾。”
“事实是??”
“什么是事实?除了博利克和他的船员,你还问过其他人了吗?”
萨尔沉默回答了吉安娜的问题。
“我会去查清楚的。奥迦特号是在哪儿出的事?”
“离棘齿城一里格(1里格:相当于1.5海里),约一小时航程。”
吉安娜点点头:“我会派人去调查的。那一带的巡航舰是归北哨堡派的。”
萨尔绷紧了神经。
“什么?”
兽人转身看着吉安娜:“对我来说,要强行夺回北哨堡将面临很大的压力。”
“对我来说,守住北哨堡所面对的压力也不校”
他们逼视对方。吉安娜在萨尔的蓝眼睛里又看到了某种异样的东西:不是愤怒,而是困惑。
“怎么搞的?”萨尔平静地问到,那种好战的情绪仿佛从他的体内被抽走了,“我们怎么会为了这么件蠢事争来争去?”
吉安娜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是领导者,萨尔。”
“领导者就得让自己的人民卷入血腥的战争吗?”
“战争时期是这样,”吉安娜说,“和平时期就不一样了。战争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我们不仅要打仗,还得料理日常事务。但是等战争结束,就只剩下日常事务了。”她走到老朋友身边,把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我会查明真相的。如果我的士兵果真没有按协议履行职责,我向你保证一定会严惩不贷。”
萨尔点点头:“谢谢你,吉安娜。我为刚才的鲁莽向你道歉,我的人民遭受的苦难太多了,我也尝过这种滋味。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他们再受任何不公平待遇。”
“我也不希望,”吉安娜静静地说道,“或许??”她犹豫了。
“什么?”
“或许我们应该签署一份正式协议。你是对的??我们能做到互相信任,但并不代表所有的人类和兽人都能做到这一点。如果我们不在了,事情就更难说了。”
萨尔点了点头:“有时候很难让兽人记篆…他们已经不再是人类的奴隶,所以哪怕在和平时期,他们也总是想着反抗,有时候连我都被他们的热情感染了。毕竟我也曾被一个燃烧军团一样邪恶的人类奴役过。我老是把事情往坏处想,他们也是这样。我想还是按照你说的办。”
“不过我们得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吉安娜朝萨尔微微一笑,“然后才能腾出手来签署协议。”
“好的。”萨尔摆了摆脑袋,咯咯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
“虽然你跟她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但是??每当看到你笑,哪怕只有一瞬间,我总是会想起特瑞。”
吉安娜听说过这个女孩??她的全名是特蕾莎?福克斯顿,人们常叫她特瑞。她是埃德拉斯?布莱克摩尔一位家眷的女儿。为了帮助萨尔出逃,她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兽人向来用歌谣记录历史:洛卡蒙用来记录家族史,洛克特拉用来记录战争,而洛克韦德诺德则用来记录英雄的一生。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类拥有一首自己的洛克韦德诺德,那就是特瑞。
吉安娜微微低着头说道:“很荣幸你把我和她联系在一起,我打算派洛雷娜上校到北哨堡调查此事。有消息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吉安娜的语气变得冷冰冰的,她握紧魔杖:“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你们的世界里,男人和女人不平等是吗?”
“当然不是。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萨尔不等吉安娜开口就马上说道,“他们生来就不平等??就像昆虫和花朵的差别一样大。男人和女人的存在意义完全不同。”
吉安娜很高兴萨尔这么说。这样她就可以把安东尼达斯说过的话再说一遍。那时,她还是个懵懂的女孩子,一心只想当个大法师的弟子。可是安东尼达斯对她说:“如果女人的天性适合当法师的话,那么狗也可以唱咏叹调了。”
像那时候一样,吉安娜说道:“正因为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天性,所以我们才是人而不是动物,别忘了,有些人甚至认为兽人天生就是奴隶。”吉安娜摇摇头。“当然,有很多人跟你的看法一样,这就是为什么女人要想获得和男人一样的地位必须付出加倍的努力??这也是我为什么如此信任洛雷娜,因为她懂得这个道理。”
萨尔听到这句话把脖子往后一仰,开心地笑了:“你真是个可爱的女人吉安娜?普罗德摩尔。你让我明白自己对人类的了解还是非常不够,尽管我是被人类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