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和他的战士们前进时,萨尔看见一些人影在城墙和走道里匆忙地奔跑;再近一些,他能看到正瞄准着他的火炮的炮口,弓手们都已经就位,数十个骑兵从城堡的侧翼跑来,匆匆忙忙的在他前方摆起阵线。他们手持枪矛,骑马亘在前方,他们等待着。
萨尔继续前进。前方巨大的木门上跑动的人影更多了,他心跳略微加速;那是埃德拉斯。布莱克摩尔。萨尔停下脚步。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足以听清彼此的喊话,他不会再靠近了。
“很好,很好,”一个萨尔熟悉而龌龊的身音传来,“这不是我的兽人小宠物嘛,终于长大啦。”
萨尔不为所动。“向你致意,中尉,”他说,“但我不是作为你的宠物而来,而是一支军队的领袖。一支过去完胜过你手下的军队。今天除非你击败我,我不会阻止他们做任何事。”
走道里,兰顿立在他的主人身边。所有一切都让他难以置信。布莱克摩尔刚撕心裂肺地大吼着把自己大灌了一顿。兰顿曾不止一次帮塔米斯把他那醉得不省人事的主人抬回床上,他从没见过他喝了这么多酒之后还能站着;他到底有什么心事?
布莱克摩尔派了一个眼力敏锐行动隐秘的侦察兵跟踪了那女孩,是他帮她去掉了驿站暗门上的门闩,他看见她钻出隧道和萨尔以及其他一些兽人碰面,看见她带给兽人吃的,看到她拥抱那些怪物??圣光在上??然后她重又溜回那条早就不再隐秘的隧道。那一晚布莱克摩尔其实并没有喝酒,而当那女孩从隧道里钻回他的卧室被布莱克摩尔,兰顿,以及其他人吓得浑身颤抖时,他显得极其镇定。
泰拉莎起初什么都不肯说,但当她知道她一路都被人跟踪时,他急忙向布莱克摩尔保证萨尔仅仅是来和平谈判的。此话一出,布莱克摩尔脸色顿时出离可怕。他命令兰顿和其他守卫出去,而兰顿在门外焦急踱步时依然能清晰地听到布莱克摩尔的厉声咒骂和手掌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直到现在他才再一次见到布莱克摩尔,尽管塔米斯向他报告说,布莱克摩尔派出了他最快的马匹去求援,但这些都是至少四小时前的事了。按照逻辑,他们现在应该稳住这些试图和他们签订停战协议的兽人,直到援军到来。而事实上,出于礼节,布莱克摩尔需要派出一小队人和兽人们谈判。没错,这才是合乎逻辑的举动。如果没猜错的话,兰顿估计,兽人的军队差不多该有两千。
而现在,敦霍尔德只有五百名壮年男子和不到两百名的正式部队。
兰顿察觉到恐惧的气氛在人群中涌动。由于隔得太远他没法看得很清楚,但是他清楚地看到一股绿色的大潮正慢慢地向他们逼近过来,他还听到了那有节奏的,令人闻风丧胆的战鼓声。
萨尔的军队。
尽管早晨的空气非常凉爽,兰顿的手臂还是一直不住地往外冒汗。
“干得漂亮,萨尔,”布莱克摩尔说话了。萨尔望着他,这位曾经的战斗英雄带着厌恶的表情抓着墙,身体晃动着,“你现在究竟在想什么呢?”
怜悯又一次升起,在萨尔心里与仇恨撕咬在一起。“除非你逼我们自卫,我们不想再和人类打了。但在你的集中营里还关着数百个我们的兄弟,布莱克摩尔。无论如何他们都将获得自由,但是我们不想再看到不必要的流血了。只要你释放那些被囚的兽人,我们就可以回归原野,不与人类纷争不休。”
布莱克摩尔把头猛地后甩仰天长笑。“噢,”他喘息着,眼泪直流,“噢,你真是比国王陛下的小丑还逗乐呢,萨尔。奴隶。你现在比当年在竞技场里更讨人欢心了。圣光在上!你居然说你懂得什么叫慈悲,你配吗?”
兰顿感到他的袖子被狠狠扯了一下。他跳将起来,转头看着他身边的中士。“我对你没什么好感,兰顿,”那人抱怨道,眼神充满暴躁,“但至少你头脑清醒。你必须让布莱克摩尔闭嘴!让他从那里下来!你亲眼见过兽人们会做什么。”
“我们不能投降1兰顿气喘吁吁地说,尽管他内心里非常希望那样做。
“不,”中士说,“那至少派人出去和他们谈谈,给我们的援军争取点时间。他已经去求援了,不是吗?”
“他当然这么做了,”兰顿嘶嘶地说。他们之间的谈话已经被听到了,布莱克摩尔充血的眼睛望向这边,他差点被脚边的一个麻袋给绊倒了。
“啊,中士1他发着隆隆的声音,歪歪扭扭的朝他走去,“萨尔!这里有你的一个老朋友呢1
萨尔叹息着。兰顿认为他是他们中看起来最镇定的一个。“你还在这里真让人遗憾那,中士。”
“我在,”兰顿听到中士嘟囔着。接着,中士大声地说,“你已经走得太远了,萨尔。”
“只要确认布莱克摩尔会释放那些兽人,我将以你教导我和我所拥有的荣誉发誓,你们所有人都不会受到伤害。”
“你听到了吗,萨尔?”布莱克摩尔怒吼着,“你只不过是个兽人!就连那白痴兰顿都这么说!什么时候人类向兽人投降过?”他冲前在高墙上弯出身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萨尔?”他的嚎叫声支离破碎,“我给了你所有的!你和我,我们可以一起领导你的这些绿皮对抗联盟,我们可以一起享用数不尽的美酒佳肴和金子1
兰顿惊恐地盯着布莱克摩尔,他正声嘶力竭的把他阴谋的每一个字都送到所有人的耳朵里。不过至少他没有提到兰顿……目前来说。兰顿此刻恨不得能把布莱克摩尔一口吞了然后立马率军向萨尔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