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萨斯,孩子。”穆拉丁声音粗哑地恳求道:“你犯不着给自己弄个诅咒在头上埃”
“诅咒?”阿尔萨斯苦笑道,“为了拯救我的祖国,我甘愿承受任何诅咒。”
他从眼角瞥见穆拉丁在颤抖着。“阿尔萨斯,你?道我是个老实人,不僖欢东想西想的但我告诉你,孩子,这下麻烦大了。走吧,就让这把剑留在这听天由命吧。梅尔甘尼斯在这,嘛,很好。就让他在这荒郊野外冻人棍吧。忘掉这事,然后带着你的人回家去吧。”
阿尔萨斯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一幕图像,他看到了手下的士兵,他们身边是成百上千已经死于瘟疫的人。他们倒下去,又重新站起来,成为腐烂的行尸走肉。他们又怎么样?他们的灵魂、痛苦和牺牲又将怎样?另一幅图景出现了,那正是装着霜之哀伤的巨大冰块,阿尔萨斯现在看到了这块冰来自于某种更大更强的事物的一部分。而它,和里面的符文剑来到他的面前,是为了给那些死难者复仇。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轻语:亡者需要复仇。
区区几个活人怎么能和那些在恐怖倒下的死者的痛苦相比?
“去他们的1
这句话似乎是从他内心深处爆发出来的。“我对死者负有责任。谁也不能阻挡我的复仇,老朋友。”他把目光从宝剑上移开,对上穆拉丁忧虑的眼神,然后表情稍稍柔和了一点。“就算你也不行。”
“阿尔萨斯,我教过你如何?战斗。我想?让你成为一位好国王的同时,也能做一位好战士。但是成为好战士的要诀芝一就是懂得选择正确?战斗……以及正确?武器。”他伸出粗短的手指指向霜之哀伤。“而这?是一把你应该持有的武器。”
阿尔萨斯举起双手放在包裹着宝剑的冰块上,把脸贴上去,距离那光滑的表面只有一英寸之遥。穆拉丁还在说着,声音却好像是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
“听我?,孩子。我们会找到别的办法涞拯救你的人民。我们走吧,回去再想办法。”
穆拉丁错了,他根本不能理解。阿尔萨斯必须这么做。要是他现在转身离去,他就会再次失败,而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已经输掉之前的。
可这次不会了。
他相信圣光的存在,因为他亲眼见过亲手用过;他相信鬼魂和丧尸的存在,因为他和它们战斗过。而迄今为止,他都对看不到的力量,比如精怪之类嗤之以鼻。可是现在,他的心期待地狂跳着,他的灵魂被急切的渴求所啃啮,话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现在,我召唤此地之灵。”他说着,呼吸在寒冷凝滞的空气中结霜。在他触手可及之处,霜之哀伤倒挂悬空等待着他。“不管你是什么,善良还是邪恶,两者皆非或两者皆是,我能感受到你,我知道你在聆听。我准备好了,我衷心理解了。而我现在对你说??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你能够帮我拯救我的人民。”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艰难,但什么也没有发生。阿尔萨斯呼出的气体凝成白霜又消散褪去,然后再度凝霜。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他愿意献出他所拥有的一切??他被拒绝了吗?他又失败了?
封着剑的冰块炸裂开来,锋利如剑的碎片到处横飞,撞碎在洞穴坚硬的石壁上。阿尔萨斯跪了下去,双臂本能地护住脑袋,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戛然而止的喊叫。
“穆拉丁1
碎裂的冰块把矮人往后撞出了好几步远。现在他紧闭双眼毫无生气地躺倒在冰冷的石地上,上腹插着一支矛状冰棱,鲜血慢慢从伤口周围流了出来。阿尔萨斯爬起身来,扯下护手飞快地朝他的老朋友和教练冲去。他把手放在矮人的伤口上,专注地凝视着,祈求圣光降临赐予他治愈的能量。负罪感让他感到痛苦。
那么这就是那可怕的代价。不是他自己的生命,而是一个朋友的,一个关心他、教导他、支持他的人的生命。他低下头祈祷,泪水刺痛了双眼。
这是我的愚蠢。我应付的代价。请??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了,就像一个挚友熟悉的爱抚,圣光重新回到他的心中,既温暖又舒适。他看到手上再次闪耀着光辉,忍不住喜极而泣。他堕落已久,但为时未晚。圣光还没有抛弃他。他只需要沐浴其中,对它敞开心脾。穆拉丁不会死掉,阿尔萨斯能治愈他,他们将一起??他惊奇地凝视着。
它已经破冰而出,插在他的面前,浅蓝色的符文令剑身包裹在一圈瑰丽的冰冷光晕中。他着迷地站起身来,手上的圣光随之消褪。霜之哀伤在等着他,就像渴望得到爱抚的情人,等待着被他唤醒,焕发全部荣光。
在他脑海深处低语呢喃。这才是正确的道路。相信圣光是愚蠢的,它已经一再辜负了他。它没能现身拯救无敌,没能阻止那场旨在消灭他举国臣民的瘟疫无情蔓延。而只有这股力量??霜之哀伤的力量,才能够对抗强大的恐惧魔王。
穆拉丁是这场可怕战争的牺牲品,但如果幸运的话,不会再有下一个了。阿尔萨斯站起身来,迈着踉跄的脚步走向这把闪闪发光的武器。他颤抖的手微微张开,上面还沾湿着朋友的鲜血。他弯曲手指握住剑柄,感觉到完美的手感,仿佛为他量身打造一般。
突然一阵寒冷袭来,顺着他颤抖的手臂蔓延全身直达心底。刹那间痛苦让他警觉起来,接着突然间好了起来。一切都好了起来。霜之哀伤属于他,而他属于霜之哀伤。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低语着、呢喃着,好像一直就在那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