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娜舔了舔一颗獠牙。想起了更多详情:“它是一座巨型石制建筑,建成后被运往那里,作为那个空间裂隙的框架。裂隙中是一个黑色的漩涡,就像肮脏的湖面上飘浮的油渍那种东西。我感觉那个裂隙是被一双更强大的手所撕开的,而古尔丹和术士们仅仅是在维持它。
“无数坚强的战士们在面对门柱间这可怕的空间时也心惊胆战,而各氏族的酋长和领袖们却狂热地宣扬着门后的东西。一个富饶的世界,一个美丽的世界,一个满是软弱生物的世界,一个极易统治的世界。他们这样向我们宣传。
“仍有人不愿听令,其中一些被杀了,剩下的人被背后抵着的斧头逼迫着进入了门里。我也被抓进了一支庞大的苦工队伍里,被强塞进了门柱间的那片空间里。”
迦罗娜陷入了一阵沉默:“那片空间被称为扭曲虚空,它须臾而永恒。我感到自己似乎经历了无限长的一刻,然后随着一阵古怪的亮光,我又出现了,我来到了一个疯狂的新世界。”
卡德加插嘴道:“和他们许诺的天堂比,黑色沼泽相当令人失望吧。”
迦罗娜摇摇头:“恐惧的我在第一眼看到那片蔚蓝的异域天空时十分震惊。在这片大地上,极目望去全是植被。一些人无法接受这事实,发疯了。他们多数投靠了火刃,那一天火刃那火红色的三角旗下增添了无数新叮”
迦罗娜摸了摸自己厚实的下巴:“我也很害怕,但是我活了下来。而且发现我的血统让我更容易接近人类。我的队伍伏击了麦迪文。他杀死了所有人,却放过了我,还让我活着回去向古尔丹报信。再后来,古尔丹就派我来这儿做间谍了,但我发现自己……很难……背叛老爷爷的秘密。”
“犹豫该向谁效忠。”卡德加评论道。
“但我还是得告诉你,”迦罗娜道“我真的不知道有多少氏族涌进了黑暗之门。也不知道他们下次反扑会是在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那传送门究竟是怎么来的。但是你,卡德加,你却能找出答案。”
卡德加茫然:“我?”
“你的幻象,”迦罗娜道,“你好像能够召唤出昔日的幻影来,甚至是未来的。我第一次遇见你时,看到你召唤了麦迪文母亲的幻象。当时我们突然来到了暴风城对吗?”
“是的”,卡德加道,“所以我一直认为图书馆里那恶魔是真的??那个幻象没有改变周围环境。”
迦罗娜挥手打断了他的解释:“但你能召唤那些幻象。你能看到那裂隙第一次出现时的情形。你能找出究竟是谁把兽人带进了艾泽拉斯。”
“哎,”卡德加道,“我敢打赌这个人同时也是召唤了恶魔的那个法师或术士。这就说得通了,两件事联系起来了。”他看着迦罗娜,“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没想过这问题呢。”
“我很乐意继续提供问题,”迦罗娜看上去十分开心,“只要你能提供答案。”
又是空荡荡的饭厅。前一个召唤法阵已经被勤劳的摩洛斯打扫掉了,卡德加不得不用碾碎的玫瑰石英与紫水晶粉末重组它。迦罗娜点亮了墙上突出的烛台,然后和他一块儿站到了法阵中央。
“事先提醒你,”他对半兽人说,“这可能会失败。”
“你会成功的,”迦罗娜道,“我之前见你做过一次。”
一阵强风包裹了他们,周围的环境突变。这里很温暖,同时是晚上,但从窗口(这个住处有窗户)望出去,那夜晚的天空呈现一种红色,那是风干已久的血迹的颜色,仅有几丝微弱的星光能穿透这层天空。
这里是某人的住处,也许是某个兽人酋长的。地上铺着一层毛毯,上有一块用来当床的巨大平板。房间中心是一堆晦暗的篝火。石墙上挂满了武器以及大量的壁柜,其中一个柜子开着,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包包藏品,其中某些可能是从人类或是哪种类人生物那里抢来的。
一个兽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然后突然坐起,像是刚从恶梦中惊醒。他惊恐地死盯着室内的黑暗角落,在微弱星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看到他那张野蛮的、满是战争痕迹的脸。即使以兽人的标准看,他的脸也相当的丑。
迦罗娜喘了一声粗气:“古尔丹。”
卡德加点点头:“他应该看不见你的。”这个人正是派迦罗娜前来侦查的术士。他这回儿正四处张望,模样看上去十分老实。突然,他蜷缩着躲进了毛毯里,声音哆嗦地说。
“我还是能看见你,”他说,“即使现在,我以为自己醒着。也许我只是梦见了自己醒着。尽管来吧,梦中的怪物。”
这个鬼影非常高大,比在场的三人都高,它有一双宽阔的肩膀。它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好像根本不在那里。它带着一顶风帽,声音尖细而遥远。尽管室内唯一的光源是那个火堆,但这个鬼影却有两个影子??一个正和火光的方向相反,而第二个却指向另一个方向,好像是被其他的光源所照出。
“古尔丹。”那个鬼影道,“我要你的人民。我要你的军队。我要你的一切来协助我。”
“我召集了我所有的灵魂保镖,怪物,”古尔丹道,卡德加能从这兽人的声音中听到颤栗,“我召集了我所有的术士,可是他们都在你面前恐惧无比。我甚至召唤了我万能的主人,可就连他也阻挡不了你。你不断地折磨着我的梦境,而现在你真的来了,你,梦中的怪物,来到了我的世界。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是什么?”
“你怕我,”高大的身影道,那声音令卡德加感到有一双冰冷的手在抚摸着他的背脊,“因为你不了解我。看看我的世界,了解你的恐惧。然后,你就不必再害怕了。”